Prashantji的英文运用

文/Richard Agar Ward

《哈姆雷特》第3幕，第2场

“言出必行，实事求是”

“来！山式!”——Guruji

“平静下来！”——Prashantji

我想许多人都知道，Guruji的母语是泰米尔语。初到普纳时他不懂马拉地语，被要求用英语授课，英语他还懂一点点。环境迫使他使用起这门外语，一用就是一生。英国统治下的印度，英语自然是官方语言，Guruji就是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出生长大，直到今天，英语仍是印度的通用语，同时它也是海外人们通用的语言媒介。Guruji的英语非常有特色，令人难忘且运用娴熟，有助于弘扬瑜伽文化。他的儿子Prashantji在瑜伽领域的英语运用更是值得特别研究，我本人无法穷其精髓，只在这里尝试分析一二。二人用的都是英语，这一共同点却掩盖了他们的巨大差异。很多人都发现，Prashantji的英语运用清晰易懂，引人注目，具有独一无二的特点。

Guruji的英语非常有特色，令人难忘且运用娴熟，有助于弘扬瑜伽文化。

Prashantji的英语运用清晰易懂，引人注目，具有独一无二的特点。

我记得Guruji曾经对我说，英语是教授瑜伽最好的语言，因为教学过程中总能找到恰当的词语：英语不仅严谨，而且表现力极强，是极佳的教学工具。他说，每一个动作或是每个状态都能找到一个精准的词来描述。显然Guruji十分欣赏英语的弹性、简洁、精确，还有大量的词汇发音和丰富的含义。他说，他认为法语、意大利语、甚至梵文，都不如英语适合瑜伽教学，因为这些语言都“太过花哨”。他说，《瑜伽经》的语言简练程度、密度、表达的精准度以及诗意都令他惊叹不已，帕坦伽利竟然将这样高度抒情的文字出神入化地转变为科学的语言。也可以说，Guruji本人就是一名热爱学习又勤勉优秀的学生，师从伟大的作家、编辑、英文散文文体大师。他喜欢阅读优秀的英文作品，他对语言的热爱深深地融入到他对瑜伽这门学科以及瑜伽教学的热爱之中。

Guruji对我说，Prashantji和Geetaji早年间的教学材料并非用英语思考而写成，而是从马拉地语翻译成英语。二人如果能像他一样，教学的时候用英语思考，那么效果会好很多。自此之后，Prashantji对英语的认真研究探索，他对自己英文用语体系的设计开发，再没有人可以提出质疑。我从未亲耳听到过Prashantji像Guruji那样表达对英语的赞赏和敬仰，但我认为Prashantji对英语的运用和Guruji的一样具有研究理解的重要价值。要知道，历史上伟大的老师有能力独立修改自己的工作，根据具体需要进行调整，以现代的形式来传达古时候的思想，同时确保它们符合所处的时代和环境需求。

历史上伟大的老师有能力独立修改自己的工作，根据具体需要进行调整，

以现代的形式来传达古时候的思想，同时确保它们符合所处的时代和环境需求。

Prashantji有时会说英语不足以教授瑜伽，与其他语言一样，英语也有长处和短处。他正确地指出：许多印度哲学术语就找不到合适的英译，比如说citta和karma，他为这一现象造成的误解感到遗憾。他说得很对，不在一种文化或传统中形成的语言，无法恰如其分地将这种文化传达出来。

“古老的印度智慧要用外国客商以及昔日帝国老爷们的语言传递出来，这是我们努力的方向。”这种说法听起来非常奇怪，但确实是今天的现状。但1757年的普拉西之战，印度本有可能留下法语的印记，若真如此，今天又会是怎样的景象？Prashantji有时候会在课上大量引用马拉地语谚语或习语，希望我们理解瑜伽学习的有关知识，从本土语言中汲取原汁原味的智慧。我还听他谈到来自泰米尔语诗歌的形象和哲学解读。有时，我也会听他从英语习语、词汇、文字游戏中汲取大量灵感，他还会谈及数百年来英语给这个世界形成的各种概念，他对英语的喜爱、欣赏，甚至可以说享受，在他的教学过程中不难看出。和马拉地语一样，英语揭示了人类共有的思想，从中我们可以学到大量的智慧。

对于Prashantji这样喜欢实验，性情真实且对世界充满好奇的人，英语是一个非常灵活的工具。和其他语言一样，英语可以塑造思维方式以及表达的思想。Prashantji的英语使用有趣之处在于，正如语言必定在形成思维方面起到一定作用，他对一门语言进行修补、引入、再造、润色，几乎和它努力搏斗最终取胜，使自己的思想得以表达。法语的“学院（Academy）”一词在英文中找不到对等语来为社会捍卫语言的纯正性，公众的思想拯救了英语母语者的情感。这样倒也无妨。

“队长，这是我们的语言不假，但不是我们理解的样子。”（抱歉了《星际迷航》）

无论人类的思想是多么想通，终究还是生活在某一个时空。Prashantji讲的许多东西都是在对他父亲所讲述的传统瑜伽做出高度智慧的回应，同时也是近一步发展的尝试。这些教学内容也回应了人们对瑜伽形形色色的误解，回应了过去几十年来瑜伽实现爆发式扩张以后世界各地对瑜伽肆意挪用的趋势。尽管Prashantji的思想具有高度独立性，他的教学环境终究不是真空，可在我看来，Prashantji的教学以及对瑜伽科学、艺术、哲学的理解可谓开天辟地。他不可能以一种模糊生僻的语言来传递珍贵的瑜伽知识，他可以选择的只有英语，因为Guruji是用英语传播的瑜伽。

和我们所有人一样，他在一定程度上是时代和环境的产物，通过跨越了20和21世纪的头脑来传递他个人对瑜伽的理解。他自然是博览群书，他和所有人一样理解当代人的思想，但正如前文所述，他的英语运用风格和多数学识渊博的人截然不同，无论这些人英语是母语还是外语。

可以说，他运用英语所要传达的，是他独到的瑜伽教学，是一项能够检验任何一门当代语言极限的任务。首先，他口语的使用（我的研究重点）就是要把这门语言推到表达和意义的极限。绝不是说他在课上不讲平凡实在的语言，而是说他远不局限于此。他引入了大量的词汇、概念、图像，不仅来自于瑜伽领域，还来自科学、艺术、诗歌、科技、教育、体育、商业管理、行为和儿童心理学（以及日常生活）等等，借此以恰当且独特的方式在教学中传达知识。

课堂上的普尚式英语往往意义丰富，引用复杂，有时候非常怪异，英语母语人士能听得懂，往往还能理解得透彻，但若要讲给英语非母语的人听，却是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怎么表达更清楚。Prashantji在瑜伽领域的探索和表达在当代社会几乎无出其右，当然，这里说的语言媒介是英语。

Prashantji的英语使用之所以怪异而又连贯，是因为他需要描述内在的世界，引导学生探索内在世界，寻找瑜伽的状态。他认为，内在世界可以想象成一个万花筒，里面上演着各种各样的活动、行动、反应、潜力、考虑、过程、蜕变、变形、昙花一现的状态、渗透，它们时而力量强大，时而如轻纱，转瞬即逝。这些内容要让把瑜伽视为“做体式”的学生都能理解，而不只适用于已经达到完美状态的学生。Prashantji在教学中十分关心状态的实现（而不是我们所说的“完美”），不仅仅是通过执行行动而达成的结果。那么，他的工作需要特别的驱动力。

他在瑜伽领域拥有卓越的成就。他研究的是人的内在世界，内在身体、头脑、声音形式、呼吸，这些都是通往内在世界，潜入灵魂的途径。Prashantji运用的语言与我们直觉的深层对话，与我们深层的自己对话，它们都不讲语言，它们是传感器，勉强懂得语言表述，能用语言处理问题。只有上帝知道英语能力并不很强的人是如何理解语言的。他们使用的语言往往是英语为母语的讲者都无法理解，甚至那些练习“艾扬格瑜伽”多年的人都无法理解。

在这个学习、接受指导的过程中，学生自己发生了蜕变。关于蜕变的表述，语言本身会受到操纵，这种操纵超出了认知理解边界的范畴，这一点不足为奇。Prashantji的英语是当代具有无与伦比潜力的语言在独特思想的影响下产生的结果。

还有一些造诣很高的艺术家也做过类似的尝试，想要掌握语言的力量。在将其所在时代的韵文、诗歌、散文语言转变为完美的表达和含义方面，谁又能比莎士比亚、狄更斯、乔伊斯更为杰出呢？这些英语的革命先驱吸引着无数灵魂分享他们对宇宙的理解。我觉得，Prashantji在瑜伽领域所做的工作具有非常相似的性质。师从Prashantji的经历表明：尽管表面看去恰恰相反，Prashantji使用的语言是寻常的语言，若要理解瑜伽，必须学习他的语言。

《哈姆雷特》第1幕，第3场

做人之要务：必须对自己忠实

有如白昼必得黑夜相随

忠实于自己，方不与人相欺。